为冰冷的心加温_第一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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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第3/3页)

看看她,她则率性的耸耸肩说:“我请客,别跟我客气。”

    我轻声对她说了谢谢,啜了口蛋蜜汁,一种又酸又甜的感觉渗入心底。

    用餐时刻了,咖啡馆里客人不少,老板娘几乎忙不过来,这一带的咖啡简餐馆不少,但这一家的生意却是其中最好的,这大概和老板娘的个性有关吧!

    老板娘可算是女中英豪,个性豪迈爽朗,第一次看到她时,是在店门口,我正要顺着街走回去,而她则拿了一支扫把,不客气的轰着几名男客离去,几名看似醉了的男客老羞成怒,臭婊子、烂女人的乱骂一通,却碍于老板娘的气势,怎么也不敢欺近身去。

    我看到这阵仗,不由得呆在她的店门口,而她在把那几名醉客赶走后,视线余光扫到我,她掠掠头发,问:“想要用餐是不是?进来吧!今天老娘赶走了几只不顺眼的苍蝇,心情正好,我请客。”说着,不由分说的把我拉了进去。

    我想,倘若那天我没在那时经过那里,而她不在那时赶客人,或许我是不可能踏进这家咖啡馆的;是缘吧!在我被她拉进去之际,抬头看到招牌写的这两个字,我不由得会心一笑。

    后来,我在服务生的交谈中得知,老板娘那天之所以会赶走那几名醉客,纯粹是因为那几名醉客藉酒装疯,騒扰她店里的女服务生;而从那次以后“是缘”咖啡馆便成了我最常停留之地。

    扒了几口饭送进胃里,我便停了箸,老实说,我并不是很有胃口,心情仍停留在适才的梦境中。我打开书包,找出了那封早上福至心灵翻开信箱,看到的航空信,是小泵姑寄来的,看着邮戳,我知道这封信其实已经在我信箱里躺很久了,只因我怠于打开信箱,所以,一直到今天才让它见到天日。

    我打开信,小泵姑飞扬的字体出现在我的面前。

    晴晴:

    近来可好?

    很久没有得到你的消息了,你姑爹和我都非常想你。

    西雅图最近的天气阴雨绵绵的,让人想出门都提不起劲,而小慕,那个小破坏狂,因为这几天没能带他出去发泄过多的精力,他几乎要把家给拆了,只苦了玛莎和我,在他后头收拾残局。

    看到这里,我不由得抿嘴一笑,小慕是小泵姑和姑爹的孩子,十足鬼灵精一个,至于玛莎,则是管家太太。我几乎想象得出,小泵姑和玛莎跟在小慕身后焦头烂额的模样。

    我现在开始让小慕学习中文,你应该可以想象到那种情况才是,简直是一团糟;这孩子喜欢自创语言,把中文和英文混着说,更糟的是文法倒乱,用中文的文法说英文,用英文的文法说中文,我已经开始后悔要他学中文了,偏偏你姑爹还沾沾自喜的说,小慕有创造天份。

    我的笑意更深了,急切的吸收着信上的一字一句。

    不过,有些字句我是非常坚持小慕要会的,像是爸爸、mama、jiejie,小慕现在能够标准的喊出“jiejie”这个称呼了,而且,他也非常的想你;晴晴,你的寒假快到了吧?能否回美国一趟?我们已经一年多没见过面了,你再不回来,小慕可要不记得你啰!

    所以,尽可能回来一趟,好吗?

    我们都非常盼望见到你。

    祝平安喜乐

    想念你的小泵姑笔

    PS:旁边这湿答答的印子是小慕坚持要送你的,他说他不会写字,只好用吻代替。

    我把信再三浏览过,才不舍的收了起来,脸上仍挂着笑。

    老板娘走过我身边,讶异的看了我一眼,问:“什么事这么高兴?”

    我对她扬了扬信。

    她了解的点了点头,又忙着自己的事去了。

    我把信收好,重新拿起筷子吃饭。

    我和小泵姑一向感情好,虽说她是我的长辈,但其实我们的年纪相差并不大,她也才大我一轮,收养我时,她才十七岁。

    我父亲只有小泵姑一个meimei,而她自小就因为天资优越,被美国当局网罗过去求学训练。所以,在出事之前,我从未看过她。

    那次的意外发生在我五岁的时候,一次全家出游踏青的车祸中,无情的结束了我双亲的生命,在那一次的车祸中,唯一幸存的只有我,由于肇事者也当场死亡,以致无处寻找理赔,父亲又只是个穷职员,不曾留下什么,而那群亲朋好友没有人愿意收留我;他们是怎么说我的?一个扫把星,一出生便克得mama和她娘家断了关系,五岁时连父母都克死了;多可怕是不?万一收留了我,自己也遭殃,那可怎么办?又不是自己的孩子,被克死就太冤枉了;况且,他们自己也有儿有女嘛!一大家子都负担不来了,哪还能再拖上我一个?不是他们没有同情心,实在是大家都有孩子要照料嘛!

    是啊!我懂,我当然懂。

    而后,亲爱的小泵姑由遥远的北欧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解救了我沦落孤儿院的命运,尚在研究所念考古的她因为到北极圈去寻找维京人的遗迹,所以,当她得到消息时,爸爸、mama都已经人土为安了,她没能见他们最后一面。

    处理完一切后,我和小泵姑一起到美国生活。小泵姑是个奇才,求学的过程中,一路领足最高额奖学金,十五岁便跳级念完大学,领养我时,她才十七岁,比现在的我还小一岁,即将拿到博士学位。当时的她还需要法定监护人,根本就没有资格收养我。所以,她请她的指导教授作我名义上的法定监护人,而实际上赚钱养我的却是她。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办到的,白天她必须念书,只好把我寄放在托儿所,晚上她则把我接回家,在小小的阁楼里帮她的指导教授整理研究的相关资料以赚取生活费。

    就这样捱了半年,小泵姑总算拿到了博士文凭,加入美国政府幕后出资赞助的考古队,关始了狼迹天涯的生活,而我也跟着她,一个国家飞过一个国家。

    这样的生活一直延续到小泵姑邂逅了姑爹,她才停止了流狼的足迹,在美国西岸定居下来,成为大学的历史教授。又过了一、两年,我向小泵姑提起想回台湾的意愿,小泵姑虽是不舍,却深知我的独立自主,于是让我回来,所以,在这家以严格出名的教会学校才有一个叫桑晴的学生。

    我常在想,如果没有小泵姑,我的人生必然会完全不同,我甚至无法想象,没有小泵姑,我会变得怎么样?

    握着信,我觉得心暖暖的,我想,寒假的时候,我会回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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