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月亮的晚上_第二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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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第4/4页)

袋缓缓转到胸前,打开,自里面取出手枪,指牢他。

    他呆住了,一时不知是真是假,突然变色,退后一步,瞪着到嘴的肥羊,又舍不得跑,丑恶万分。

    我对他说:“你或许不认得它,这是德国莉莉柏4。25毫米口径自动手枪,里面有六发子弹,你若不在一分钟内消失在我眼前,身上多一个透明窟窿,可别怨人。”

    他还在犹疑,我扬起枪管,向他瞄准。

    他见情形不对,慌忙掉下尖刀,拔腿往后便跑,向迎面而来的一个女孩子撞过去,把她推在墙边,才一阵烟似消失无踪。

    那女孩子正是周博士的秘书,吓得三魂不见七魄,望到地上的刀,又见我手中握着枪,一时不知是踏进警匪片,还是警匪片找上了她,惊骇过度,身子发软靠墙滑下。

    她昏厥了。

    我把她拖返办公室,真重,年轻女孩子肌rou实叠叠,搯不进去。

    只得把周博士叫来,将女孩子送回家。

    她不胜讶异,问我:“你还有多少秘密?”

    “秘密,什么秘密?”

    “不是每个人都在手袋里放一把枪。”

    “枪是合法的,有执照。”

    “你为什么带枪?”周博士实在忍不住。

    “因为会有今夜这样的事。”

    她气馁“但是带手枪!它一直在手袋中?”

    “当然,不带它何必备它。”

    “你学过射击?”

    “百步穿杨。”

    “我不相信!”

    我拍拍手袋“它是女子最好的朋友。”

    “来,找个地方歇脚,你一定要告诉我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我的客人虽多,从来没有像你这样的。”

    她拉我去吃饭。

    饭桌上我说:“人类花太多的时间吃饭,吃完又吃,吃完又吃,真是荒谬。”

    周博士但笑不语。我叫了酒。

    她说:“手枪是危险武器。”

    “学习怎样用它便不怕。”

    “在什么情形下你起了拥有手枪的念头?”

    “两年前我们进行移民,我同自己说,到北美那种暴戾的地方定居,身边没有一把手枪,一点保障也没有。”

    “你的恐惧众多。”

    “是的。”

    “不要谈这个了,免得胃口不佳。”

    然而我吃不下什么。

    周博士优游自在地享受食物。

    我细细打量她,说她长得很美呢,并不见得,但是她叫人舒服,身上没有一个棱角,无论衣着打扮态度都恰到好处,约四十岁左右,嘴角有点松,额上有抬头纹,她都没有去故意掩饰,看上去反而大方。

    “你一直没有结婚?”我问。

    “没有。”

    “不试一试?”

    她笑“小姐,砒霜不能随意试。”

    “有那么坏吗,不至于吧?”

    “由你告诉我才是,你有经验。”

    我说:“它适合一些人。”

    “是,要不是混沌未开的人,要不就是炉火纯青的人,我自问两者都不是。”

    我说:“但在要紧关头,只有他会救我。”

    “是吗?”周博士扬起一条眉毛。

    “他救过我。”我有信心。

    “那么你还是幸运的。”

    我召侍者结帐,领班过来说:“小姐,已经付过了。”

    “谁付的?”

    “那边那位先生。”

    你不会相信,坐在那边的,又是朱某。

    我同领班说:“我自己付帐,你去把单子拿来。”

    他只得去了。

    周博士诧异“这辈子没有人同我抢过单子。”

    我心想:自然,博士,因为这辈子亦没有人误会你是妓女。

    领班过来说:“小姐,朱先生说,请你给他一个面子。”

    我说:“你同他说,中午已经给过他面子。别再啰嗦,我叫你把单子拿来。”

    领班似极端为难,我放下一张大钞“来,博士,别去理他,我们走吧。”

    她笑笑“长得漂亮,的确不同凡响。”

    我苦笑。

    “你的手袋。”她提醒我。

    在饭店门口,我们道别。

    像玛琳一样,周博士极端不放心我。

    “许多诡秘罪恶不能解释的事都在夜晚发生,你要当心自己。”

    我不响。一无所有的人何用过分小心。

    “我是你的朋友。”她说。

    我点点头。

    她上车离去。

    有人站在我背后,我有第六感,寒毛忽然竖起来。

    转头看。

    那人向我点点头。

    是钟邺。

    狭路相逢,也不能表现得太小家子气。

    他开口:“对不起,朱某有眼不识泰山。”

    “大家是朋友,一场误会,算了,你总不能一直替我付饭帐。”

    他又向我欠欠身“没想到那么巧、陈太太。”

    我微笑“你也不必称我陈太太,谁都知道,陈夫人是本市邓家的三小姐。”

    他一怔,有点难堪,作不了声,僵在那里。

    棒了很久,他说:“在外头,大家知道的陈太太,也就是你。”

    我不作反应。

    “我替你叫车。”

    “不必了。”

    “允我送你一程。”

    他非常坚决,开头我不明所以然,后来会意,便告诉他:“我没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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