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乡人_第十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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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 (第2/4页)

吗,我替你告假。”

    “祖斐,”大姐还要说“你还年轻,你不要紧。”

    “大姐,我去叫司机来送你。”

    周国瑾取饼外套,搭在肩膀上“你说得对,告半天假,回家睡一觉也好,醒不来,干脆驾返瑶池,倒也是乐事。”

    “大姐…”祖斐欲哭无泪。

    走到房门口,周国瑾又回头“机器也有停顿的一日,祖斐,你不是真相信,公司没有我不行吧?”

    她惨然一笑,翩然走向大门。

    祖斐闭上双目。

    “大姐到什么地方去?”沈培意外地问。

    “她告假…”

    “可是她从不告假。”

    “她也是血rou之躯,同你我一样,为什么不能告假?”

    “祖斐,你对我不用粗声粗气。”

    “对不起。”

    “奇怪,大姐竟说走就走。”

    祖斐苦笑,还能讨价还价不成,当然得马上走。

    沈培说:“老实讲,我希望过的生活,是什么都不必做,天天起来瞎逛的那种终日赋闲的…”

    祖斐没有听下去,会传染的,今天不知是何日,大家情绪都低落起来。

    生活,好像同以前没有什么分别。蝉开始叫,白兰开始芬芳,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

    下午,是靳怀刚的时间。

    他出现在门口,比任何时候更英俊包温文更潇洒更像祖斐心目中的男人。

    她鼻梁炙热发酸,却仍然微笑,右手拿着一枝铅笔,轻轻敲打左手手心。

    怀刚双手放在裤袋里,看看祖斐,半晌说:“教授都对我说了。”

    祖斐牵牵嘴角。

    “曾经一度,我天真得以为这件事可以实现。”

    他很平静很恬淡,但声音中洋溢着淡淡忧郁。

    祖斐低下头“你们不让我去,我也不再想去。”

    “方祖斐,你仍然是一个男子所可以找到的最理想的女朋友。”

    祖斐伸过手臂去,紧紧抱住他的腰,把脸靠在他的胸膛上。

    怀刚情绪有点激动。

    祖斐以前一直不明白男女分手之后如何再做朋友,既是朋友,又何用分手。

    现在她知道个别情形不同,总有例外。

    有人敲房门。

    祖斐过去开门。

    是沈培“对不起,”他说“我也想见见怀刚。”

    怀刚说:“沈培,你好。”

    “我好,我很好,我好得不得了。靳怀刚,你不是不爱方祖斐,她既然不能去,你为什么不设法留下来?这下分手,你不好,她也不好。”

    祖斐说:“沈培,你不会明白的。”

    怀刚答:“在这里,我无法生存。”

    他说的是最简单不过的实情,沈培却会错意。

    “胡说,你是作家,本市出版业大旺,报纸杂志无数,一定有办法生存。”

    祖斐与怀刚皆无言。

    “也许我太多事了。”沈培说“但怀刚,你对我们这城市已有深切了解,你若留下,岂非比祖斐去你那边更加方便适应,抑或大男人作风摆不脱,非要祖斐迁就你不可。”

    祖斐开口:“沈培,多谢你仗义执言,但你并不了解内情。”

    “好,”沈培举起双手投降“你们慢慢谈,我走。”

    房内一片静寂,只余打进来的电话呜呜响。

    祖斐问:“你几时回去?”

    “把工作结束后便可动身。”

    “有空不妨找我。”

    “我会的。”

    “保重。”

    “你也是。”

    怀刚欠一欠身,竟走了。

    祖斐追到电梯口,看着他往人群挤去,他没有再抬起头看她,瞬息间消失在人堆中。

    这样文明的分手是罕见的。

    大家都想念他。

    沈培每隔一天便问:“他到底走了没有?”

    “我不知道,大概在收拾行装。”

    又问:“他会写信吗?”

    “我不认为。成年人哪里有空写信。”

    “他没有再同你联络?”

    “我想他忙得不可开交。”

    “你决定恢复旧观。”

    “我还有选择余地吗?”

    沈培介绍了新的家务助理来上班。

    女佣一进门,吓一跳,这间公寓总有几十天乏人照料,乱得似炸弹炸过,无从下手。

    女主人穿条破牛仔裤,一件白棉衫,手中拿只酒杯,眼睛好像不大睁得开来。

    “请便。”她摊摊手,然后走到沙发上倒下。

    茶几上全是花生壳。

    还有一盆枯萎了的花。

    女佣伸手去清理,她怪叫起来:“不准动不准动。”

    女佣缩手,叹口气,怪人何其多,但,薪酬比别人家高百分之五十,况且一对一,上了轨道,自有便宜之处,权且忍她一忍。

    年轻的帮佣自厨房开始收拾,发觉这户人家连冷开水都没有,地下摆满矿泉水瓶子及纸杯。

    打扫完厨房,她发觉女主人睡熟,一双手垂在地板上。

    办公室女性也如男人一样,需要专人服侍,女佣突然觉得责任重大。

    是什么使她这么颓废?

    喝剩的玻珀色酒在水晶杯子内闪闪生光,干瘪的花,不梳不洗的人儿…

    门铃震天价响,也只不过动弹一下,没有表示。

    女佣去应门。

    进来的是沈培“她人呢?”

    女佣朝那边努努嘴。

    “要命,”沈培说“下午两点已经喝成这样。”

    她过去蹲下,用手推她。

    祖斐睁开眼睛,眯成一条缝,看到是老朋友,撑起半边身子,实在乏力,又倒下。

    沈培咕哝:“不知道多久没有进食,哪来的力气?”

    马上吩咐女佣去买菜做汤。

    又转头教训祖斐“开始总带一点浪漫的情怀,什么醉熏熏的寻芳酒,不加以控制,就变邋遢了,再喝下去,意志力崩溃,无法应付日常生活,后悔都来不及。”

    祖斐根本没有听进去,她大着舌头问:“谁后悔?”

    沈培叹口气,用手叉着腰四处环顾,都收拾过了,清洁的衣服晾在露台上。

    人同猪有什么分别,方祖斐再这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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