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郎·无艳_第八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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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第1/4页)

    第八章

    望族本家与白苗族净苗寨间,关乎望家寨未来发展的势力分赃。

    “嗯。”含糊以对。

    知道与默认尚有距离,望江关辛苦拿捏。

    可铮铮不让。

    “那你怎想?”逼他。

    “这话你问错了,”望江关摇首,残忍点明:“该问你白苗数百村寨怎想?强邻西极怎想?”

    白苗情势复杂,政治上散分不同村寨,宗教却是统一。铮铮身分特殊,既是南白苗大寨“净苗”头人甥女,也是全境共尊的“嫘婺”;一年有半年得绕境掌教,被人当活神崇拜。近来更听说西极蠢动,积极与北白苗数寨接头,目的,大概不脱依傍在白苗最南的望家港。

    “你…为何不问你望家九村怎想?”铮铮气苦。

    男与女不是但求两情相悦吗?为何他与她这般乖舛?

    血缘、政治、族群,角力、拉拢、斗争…她依着这些与他纠缠周旋了半辈子,好几次直想放弃,可…

    “铮铮…”望江关欲言又止,看着她的表情无奈而凄楚。

    不,别来了!铮铮恼着捂住他脸,不让他眼睁睁诳她。

    “我要你说,亲口跟我说…”铮铮悲泣:“要我不要?”只一句话,她求的不过是全有或全无,教她该放就绝不提起的一句话!

    然后事归事,人归人,该爱该恨,清楚明白的创口总比暧昧混乱的暗伤好些。

    半晌。

    黑暗间望江关开始吻她。

    自柔掌,酥麻麻瘫软她心。

    “关哥哥你…你别这样…”她欲躲,脚步却不依,呼吸乱了。“说话啊你,别尽折磨…唔…”勾跌进那伟岸胸怀,不知谁绊谁…

    风过林稍,青天老远。

    他闭眼,专致女体暖香,为得是情欲横流,无可自拔…

    依着本能感官,理智会败。

    这样,比妥善答她容易,比睁眼说瞎话容易。

    比细数关哥哥到底利用铮铮几次容易,比面对畸零不全、根本不知自己所欲为何的望江关容易。

    “你…你真想要我…”觑了空,铮铮急喘,抵着望江关心口,气咻咻,丽颜酡红。“这就是答案么?你的心…唔…”呵,银铃般娇笑轻掠,铮铮信了。

    望江关目送,唇脸间胭脂漫散。

    他揩落,用的是菂菂为他细心贴放的汗巾。

    每日每日,她便像人家媳妇般为他使劲打点,甘愿欢快,从无怨言。

    炳…哈哈…忽尔感觉无尽悲哀,船锚也似,拖着他直往深渊坠去。

    他的心?

    他的心大概被狗吃了,残渣不见。

    近来,望江关似乎心情不好,连梦里都是。

    “咦,这是哪儿?”菂菂环顾四周,仿佛有山、仿佛有树、仿佛有湖、仿佛有天有云有花有草…

    今天的梦忒怪,没一处看得清。

    “大概是…我娘的墓地吧。”他不肯定,迟疑许久才答。

    “那里吗?”她指着远方一处土丘…呃…好吧,眨眼前还是土丘的地方。

    场景骤换,两人忽而便身在渔村;丰儿幼时与娘亲独居、现在让居明老人买下纪念的屋子。

    “我不知道,”他低语,表情复杂。“那时,他们不让我去给娘送葬,后来几年更是没机会探望。”

    “欸?”

    “因为我娘不…不贞,”他解释,眼色更黯:“虽然望家寨不禁止女人改嫁,但我娘身分特殊…”

    “好过分!你爹也不是从一而终啊!”忍不住打断。推门而入,她拉他:“带我去看看,你好久没回来了吧?”

    “不…”他没动。“改天吧,最近时间不对…”

    边走边说,场景又换,他与她回到主屋。

    “为什么?”她追问。

    “很快你便会知道了。”他苦笑,好疲惫的脸。

    天光犹昧,不远处,下村渐起喧嚣。

    “我反对!主子和铮铮乃叔侄之亲,怎可议婚?!”

    “我赞成!主子和铮铮是亲上加亲,大好议婚!”

    “我反对!你们根本就是贪图铮铮身后的苗家势力!”

    “我赞成,有人硬是不承认老主母身前丧德败行…”

    “你、你污辱先人!”

    “在下只陈述事实。”

    “事实不都还是捏造?”牧村头人忿忿““馈神”那几日,我就见你们几人拉着月伯鬼祟商议,原来便为了套招圆谎!”

    “话可不能这么说!月伯年纪大了,记忆难免模糊…”旧苗村头人反击:“咱不过帮着推理真相还原当该,您说是吧,月伯?”

    叫月伯的老人原在座下吃点心,突被点名,瞪大了眼。

    “对啊月伯,老主子那几年到底有没有私下往渔村会主母?”“当年您是老主子身边执马,眼下除您,咱谁也不知真相呐!”人群哄然。

    望家寨无论政务事务,原都只归头人私议,然而此事棘手,公开放论有助宣导,凝聚公论倒是其次“任家酒肆”光做这几日口水生意便够吃许久,众声杂沓。

    “俺…咳咳…”可怜月伯让满堂眼光盯着心慌,一口酒水噎了枣糕大呛。

    “瞧,之前月伯分明是让你们威胁成招!硬栽主子不是望家男儿!”

    “喀,我说呢,当前摆明是有人看不惯咱陆商得利,卯起来挑拨!”

    “你…”“我?我怎样?”两造纷起,眼见便要干架。

    “好了好了,”望太公与钿钿二长老从容站起,想是有番敉平之议。

    “太公您评评理!”人群仰望。

    老人家银髯及胸,当风端立。

    “照我说嘛,”顿了顿:“主子当然是望家孩儿…”狺然微笑“他玄外祖可是我大望历代功臣之首,大伙怎轻易忘了呢?”

    欸…众声哗然,鼓噪更甚。

    太公向来回护望江关嫡传身分,这会儿却迳自改口?

    是耶?非耶?这桩联姻成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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