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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第1/3页)

    第三章

    她从盥洗室走出来,拿着一条大浴巾擦头发。

    他的短袖T恤在她身上变成了连身裙,下半身的运动短裤也得用她自己的细腰带扎紧,才没有滑下来的危险。

    原来这里就是郎云的私人城堡!她不禁停下脚步,站在客厅的边缘观看。

    一看就知道主人一定不常在家。并不是说他的住处不舒适或太凌乱,它只是…很大!让人产生不了亲切感。尤其男主人偏爱石材类的装潢,不但地板铺着抛光石英砖,客厅设有大理石成套椅组,连电视柜后方的整面墙也贴饰着她叫不出名字的石板。整间屋子冷调得可以,而且一株植物都没有。

    叶以心很难想象有人可以活在没有植物的空间里。

    她想起自己在南投山上的木屋,那里的面积连他住处的一半都不到,采开放式的设计,完全不隔间。小屋的每个角落都布满了鲜花,窗户上挂着窗帘布,而不像他使用的百叶窗;家里也都是温暖的木质家具。

    以前,每到冬夜,她总爱蜷在热呼呼的被窝里,倚着身旁的那个…

    “你一个人站在客厅里做什么?”

    叶以心狠狠切断思绪。郎云捧着一盘炒饭,斜靠在厨房门框看她。他身上穿着和她一样的大学运动T恤和休闲裤。

    “我在等头发干一点。”她嗫嚅了一个蹩脚的借口。

    “浴室里有吹风机。”他叉起一匙炒饭送进嘴里。

    “不用了,我喜欢让头发自然干。”

    郎云又打量她一会儿。

    “进来厨房吃点东西吧!虽然只有微波炒饭,总比空着肚子好。”

    “谢谢。”她把浴巾规规矩矩地折好,放回浴室里,拿把小梳子把头丰好,确定仪容整齐之后才走出来。

    郎云的眼神一副快笑出来的样子,表情却还是正经八百。她不知自己哪里又逗乐了他!

    他清一下喉咙,主动转回厨房里。

    厨房和客厅中间只以一座小吧台隔开,两盘炒饭就直接摆在吧台上,对面而放,他盘踞面向客厅的那一张高脚椅。

    叶以心观察一下地理位置,不好,她不喜欢!她尽量不动声色地…虽然有点困难…把炒饭移到他的左手边,和他呈直角的位子,再拉开高脚椅坐进去。

    “你很坚持僵到最后就对了。”他不得不佩服她。

    “嗯?”假装不懂!她只是不想和他对坐而食而已,那种感觉…太亲密了。

    “我恰巧知道这张脸皮还不算难看,说话直视我有这么困难?”

    “你这个人真奇怪。”她对他大皱其眉。

    “我奇怪?这可新鲜,值得一听。”

    “你…你的性子阴阳怪气的,前一秒和人有说有笑,下一秒可能板起脸数落人,谁摸得清你的脾气?当然是避远一点比较安全。”她咕哝。

    “好吧!起码你说了超过十秒钟长度的话,这样不是可爱多了?”郎云饶有趣味地含一口炒饭。

    叶以心一呆。“可爱?”

    “没错,可爱。”郎云用后面两根椅脚当支点,摇呀摇。“你现在头发全垮下来,就像一只落汤猫,平常那些威风和教官脸全不见了,看起来多可爱!”

    “我平时就没有把刘海梳成一把刀的习惯。”她忍不住瞪他。

    “看,连瞪人的时候也比较没威力。”他继续捋虎须。

    “我不可爱!”她用力强调。

    “好好好,对不起。”可爱又不是脏话。干嘛怕人说?

    郎云决定不告诉她,她的半片香肩已经滑出那个大领口…在她“恶劣”地对待他这么多日之后,他有权保留一点福利。

    他出于习惯,点着额角轻笑。叶以心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那里一道淡淡的疤延伸进发线里面。

    “你的伤口…还痛吗?”她知道这个问题有点傻气,可是忍不住想问。

    他一怔,手指的动作停下来。“还好。”

    “那是四年前留下来的疤吗?”

    “看来你对我还是有一点好奇心的,起码读过那些新闻。”郎云又露出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气。“没错,这是四年前让我醒过来的脑部手术所留下来的疤。”

    “听起来很严重…现在有没有任何后遗症?”她翻动盘中的食物。

    “都好得差不多了。”他漫不经心地扯开话题,有些隐私并不适合跟外人分享。“你吃完了吗?如果吃饱了,我带你去客房。”

    “花店里有位客人的丈夫也动过脑部手术。”她仿若没有接收到他的暗示。

    “哦?那个丈夫是什么样的状况?”郎云有一搭没一搭的。

    “他从工地的鹰架跌落,安全帽没有戴紧,头部直接撞到地面,送医治疗之后本来以为没事了,不料有一天突然在家里昏倒。后来家人再将他送回医院做检查,才发现他有慢性的颅内出血。开完刀之后,做了好久的复健才恢复正常”叶以心轻咬一口炒饭。冷掉的饭其实不怎么好吃,但她想给自己一点事情做。

    “脑部手术比一般手术复杂,如果影响的区域太大,术后都会有一阵子的混乱期。”他淡淡地说。

    “你也是吗?”她的眼神变温柔了。

    “我也是吗?”他笑一下,声音里殊无欢意,只是平白地陈述。“当时如果你问我:『你叫什么名字?』我会回答你:『今天的事,唉,这个,那个,幸福,明后天吃饭,哈哈,我要唱歌。』”

    他的个性这么骄傲,只要想到以前曾经如此狼狈过,一定很难堪吧?

    “当时有没有人陪着你一起走过来?”她的眼眸如一汪潭水,深邃无底。

    子久了之后,郎云有一种沉坠在里头的错觉。

    “如果你是指朋友,据说他们一看到我话都说不清的样子,飞也似地逃光了,八成怕这种病会传染吧!不过我有我的家人,他们一直陪在我身边。”他简洁地说完。“好了,留一点话题明天再聊!从这等雨势看来,明天还有得下的。”

    他从高脚椅落地,把餐盘随手往流理台里一丢,转向厨房出口。

    “我很遗憾。”

    绵软的语音挽住他的步伐。

    “你遗憾什么?”郎云转身眯起眼。

    “我很遗憾那些人伤了你的感情。”她轻声说。

    他粗声笑了一下。“那些人只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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