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火星,等你_第六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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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第1/4页)

    第六章

    “你…哎…”自称是我男友的家伙在话筒的另一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什么嘛…打电话来就为了叹气给我听吗?

    他让我觉得很好奇…在失去所有记忆之前的我,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我为什么会蠢得去和一个爱哭又爱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跑的家伙交往呢?

    最让我无法忍受的是,他竟然…

    他竟然把西装裤当作是制服似的,好像他的人格也和他那些数也数不清的各式各色西装裤一样,折起来一定要有两条熨斗熨出来的线,稍微一点点皱折都不行。今天在外头乱晃的时候,看到店家门口的海报。

    海报是有点旧了,褪色了,脏了。总之,一般人的视线应该不会再被它吸引了的那种破败程度。我却不。

    我的目光被海报里的男人紧紧地吸引了。促销牛仔裤的海报。只是一张这样的东西。我却不忍心将视线移开那个我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的身上。

    他的发丝…相当遗憾,一点也不整齐。他的打扮…也还好,看起来很平常。

    但我打从那一秒确信了自己厌恶穿西装裤的男人。

    “你别不出声好吗?讲讲话,说什么都好…”电话彼端的人终于忍不住咆哮起来。说什么都好吗?我无话可说。真的。

    --不要浪费你的时间了!如果可以的话,我只想对他说这句话。

    “你真是太自私了…我们是这么努力…”他幽幽地又叹了一口气。

    等等。自私?我自私?自私的是你吧。

    假如,在这种状态下的我其实并没有活得比从前更悲惨。那么,为什么不让我就这样子活下去?你只是不甘心你的存在被我一笔也不剩地删除殆尽了吧。

    “我不怪你连我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他接着说。

    喔?是这样吗?那还真感谢你的宽大胸襟。

    “只是…”他清了清喉咙。

    “只是,当我知道你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的时候…这比杀了我更让我难过…”他的声音听起来突然变得有点沙哑…沉默。沉默。沉默。我说不出话来。

    我听见了。他像个糖果被硬生生抢走的孩子般,在话筒的另一端呜呜哭泣了起来。

    “我只是心疼你啊…为什么连这样的关心都不被接受…”他一边吸气一边哽咽地说。

    他的哭泣如同病毒般攀着电话线附着在我身上。才为了感受到父亲的绝望而哭泣过的我,又忍不住地掉了眼泪。心脏的某个部位好像恢复了知觉。

    用两个男人绝望的泪水换来的…觉得,好像有个柔软的知觉被触动了。

    我们各自为了自己的理由掉着眼泪。话筒却始终没被挂上…*********

    “你说…这样好不好?”那个自称是我老妈的欧巴桑把一张脸凑到我面前大约一公分的地方。连鼻头粉刺都可以数得一清二楚的那种距离。

    什么好不好?

    “我讲话你都没给我听进去喔…”

    台湾国语。没关系,我不怪她国语说得不标准。听说国语讲得愈不标准的人愈有钱…搞不好这会成为未来的一种趋势…

    “你…我怎么会生出这种怪物来!”那个气急败坏的欧巴桑用着看起来急着要去上厕所般诡异的行走姿势离开了我的视线。

    谤据我对她非常初步的了解,我很清楚,她离开绝对不是代表着怒骂的终止。--搞不好是去喝水补充水份,然后回来再骂个几回合。另一个可能性,她可能去厨房拿菜刀当武器,准备把我就地斩首。

    总之,如果我再继续站在这里发呆,接下来的几小时一定更不得安宁。

    出门去。没错,好办法。

    不过,自从上回演出了一晚上的失踪记之后,家里面的每个成员都收到了指示,只要是我要出门,一律不放行。

    灵机一动。虽然我无法进行“出门去”的这个动作,但是我可以设法让对方出门。

    欧巴桑都喜欢哪些东西?我怎么知道啊。我又不是欧巴桑。

    “小姐,你在烦恼什么啊?怎么走来走去的?我拖地也是很辛苦的,快别整我这个欧巴桑了…”那个老是在拖地的慈祥伯母突然出声,吓了我好大一跳。就是她了!欧巴桑一定最懂得欧巴桑的心。

    “请问一下唷,在什么样的状况下你会不顾一切地冲出家门?”我双手合十,非常诚心地等待她的答案。

    她停止了拖地的动作,摘下了粉红色的橡胶手套。“这个嘛…”她沉吟了一会儿:“中大奖的时候吧…”

    她笑得像捡到了金块似的。

    “像是轿车啦…钻戒啦…金块啦…豪宅啦…”她开始一个一个数了起来。

    看来我好像太天真了,她的回答似乎没有解决我的疑惑。虽然很残忍,我还是抛下正讲得起劲的她,溜回了房间。正考虑着要不要把床单绑在一起,像火场逃生宣导短片那样子,垂到窗外,然后攀着床单往下爬时,电话突然响了。

    “小艾,是我啦。”话筒另一端的家伙兴奋地像是中了大奖一样。

    现在是大家都得了“中大奖”妄想症了吗?真是够了。

    “你谁啊…”我无礼地发出了问句。

    “我是…”那个人支吾其词。

    其实我知道他是谁。不就是那个只肯穿西装裤出门的男人吗?现在才发现,我除了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之外,我也不知道任何人的名字。唯一的好处就是…我永远不必担心叫错名字。不过,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我想。

    总不可能每次都用一长串的形容词来表示每一个人的存在吧。比如刚才那个拖地的伯母。光是要办法形容她的存在,我的头都快想爆了。如果说她和拖把是天生的一对,我一定会被她用拖把的柄打到呈假死状态为止。如果说她是拖地的美少女,我一定会被世人谴责审美观和瞎子差不多。“你怎么又沉默了?”他完全不知道我正做着相当重要的思考,以致于无法对于他说的任何话作任何回应。

    既然他就像蛇一样地缠着我。

    简单。就叫他Snake好了。

    “Snake,快来救救我,我在这里闷得快发疯了…”我对着电话那头的他发出了强烈的求救讯号。

    不料,这次,换他沉默了。三分钟过去,他终于开了口。“你怎会知道?”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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