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季节_第二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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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第3/5页)

   “各半打?”她徘红着脸蛋,抡起粉拳往他的胸膛敲“生那么多,你把我当成什么?”

    陆晓生握住她抗议的拳头,颇为难地考虑了半天后,忍痛向她减半。

    “不然…半打就好?”虽然很遗憾不能组成一队棒球队,不过,至少还能捞到个排球队。

    “你自己去生啦!”整张脸臊红成一片的咏童,在发现四下看着他们的人们已把他们俩之间的对话听光,并掩着嘴在窃笑时,她尴尬地推开他,闷头往一旁疾走,免得他继续大剌剌的在人前讨论他们的家庭计划。

    轻轻松松就追上她的陆晓生,一手揽过她的腰,刻意在人前侧过脸低首吻她一记,算是家庭计划的结论,在身后一片叫好声中,他一手划过胸前,优雅地朝众人行了行谢礼,接着再把那个羞到没处躲的咏童给藏到他的怀里。

    “我差点忘了老爸托我的事。”当赏完日出的他们搭着小火车回到山下后,猛然想起一事的咏童一手拍着自己的额。

    “什么事?”正在计划今天要带她上哪玩的陆晓生,边看着地图边问。

    她拉着他的手“我们先回去拿东西,等一下你陪我去一个地方。”

    已快升至正中天的太阳,开始施展出热力,逐去了弥漫在山上的清晨寒意,由陆晓生牵着手一路走上山阶的咏童,掏出手帕擦了擦额际的汗水,见他额角也闪烁着汗水的光芒,她拉拉他的手,要他弯下身子也替他擦擦。

    步入山中约莫两个小时后,一座位于山腰间的小禅寺俨然在望,甚少有人来此的小禅寺,规模并下大,但僻静幽雅仅闻鸟语,样子像是常来这的咏童,在寺门外要他在这等一等后,随即进去里头,在等到禅寺的主人后,她便将放在背包里,一个装着现钞的厚纸袋交给他。

    并不清楚她在做什么的陆晓生,在她和禅寺的主人压低音量开始交谈后,闲着没事做的他,走至侧门边,迎面而来的滟滥光影顿时吸引住了他,他跨过小门,看着眼前一池清澈的小池,与浮在水面上,一片片新绿耀眼的莲叶。

    婆娑的声响,在四下一片幽静中自他的身旁传来,他侧首一看,一个一身灰袍,面对着莲池的和尚,正坐在地上执笔画着达摩。

    笔下的达摩,由浓淡皆有的墨水细细勾绘而出,陆晓生看着画里的达摩一会,将视线调至画者的身上,不知怎地,那张无欲无求的侧脸,一映入他的眼帘,就像是地上那张原是洁白的宣纸,迅速沾染上了墨迹,挥不开,也抹不去。

    熟悉的香味自他的身畔传来,不知是何时来到他身边的咏童,凝视着和尚的表情,头得很复杂。

    “你认识他?”

    她轻声说着:“他是我小叔,我爸最小的弟弟。”今日她会来这,主要就是代她爸爸给这小叔送点生活费来。

    “他为什么出家?”从没听她说过这件事的陆晓生,好奇地再问。

    “我不想说。”她总觉得,那件事对小叔、对家里所有人来说,即使经过了那么多年,它依然还是件众人不忍再揭开掀起伤疤的痛苦。

    眼前那双专注于画中的眼眸,以前,也曾有过澎湃的热情,以前陪着爸爸送钱来这的她,还不太明白来龙去脉,但在她仔细追问过后,她听见了一个令她心疼的故事,也明白了爷爷为什么会对她年纪轻轻就交男友这事会那么反对的缘故。

    大约在她出生不久后,年纪才刚满十八的小叔,与大学的同学陷入了爱河,起先爷爷并不反对他们的交往,但就在小叔有天告诉爷爷,他的女友怀孕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勃然大怒的爷爷,痛打小叔一顿后,不顾所有人的请求,气得将他逐出家门,而脾气也硬得跟爷爷相当相似的小叔,在被爱冲昏头和有了小孩的情况下,也毅然决然就这么步出家门,打算放弃学业、放弃家庭,只求能与相爱的人厮守。

    有阵子,家中没有人打听得到他的消息,但在不久过后,像是完全变了个人的小叔回到家中,将自己关在房里数日,整个人完全静默,而后在某个夜里,趁着家人皆已入睡时,割腕自杀。

    救回他的,是一直担心着他的哥哥贺之谦。

    当小叔在医院里睁开双眼时,一直都不开口说话的他,静静地流着泪,在贺之谦的追问下,他终于开了口,用沙哑的声音说…她怀的不是他的孩子。

    不是他的。

    望着那双不惜为她抛弃一切,却遭到如此背叛的眼眸,贺之谦不知该对被伤透了心的他说些什么。半年后,不顾众人反对执意要出家的小叔,由贺之谦陪着,来到了这座小禅寺,告别那座他才经历过短短数十年的滚滚红尘。

    纸张上的达摩即将完成,站在陆晓生身旁的咏童,望着那双曾经有过失爱的痛苦,如今却已了却尘缘,再无一丝波澜的眼眸,除了不忍外,她还有种不安。

    “我们走了好不好?”她央求地拉着陆晓生的手臂。

    “怎么了?”

    “没什么。”她拉着他急忙离开这个太过寂静的地方“走吧。”

    最后一笔完成后,坐在廊上的和尚微微侧首,默然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他清澈的眼眸,无声地停留在他们紧密相牵的双手上。

    ----

    那一天是怎么发生的?

    至今他都还清楚的记得,他还记得血液的温度、那双黄浊的眼珠,还有他曾虔心许下,却在那夜被撕得破碎的心愿。

    才刚从阿里山回来,亲自送咏童回家后,返家的陆晓生才走至自家的巷口,就遭远处的情景怔愕住,而后没命地拔腿狂奔。

    一个个手持铁棍或球棒,穿着看似流氓的人们,约七、八个人,正在那间他与母亲相依为命的小屋里大砸特砸,他的书包被踢至家门外的路灯底下,当他跑至家门口时,放在厅中的电视机,屏幕正被人一棒敲个粉碎。

    他站在门前大声喝问:“你们做什么?”

    里头忙着动手的人们,没人理他,甚至就连回头看他一眼也没有,只是扬高了手中的棍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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