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季节_第八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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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第2/3页)

一夜苦思后的所得,在经过他亲手铸造雕塑出后,另一片她尚未碰触过的天地静呈在她的面前,就在这时,会场中,唯一一个没有标示价格的作品,一朵以琉璃铸成的红色花朵,不经意地入侵她的眼帘。

    穿过人群,那朵罂粟,就这么伫立在角落里凝视着她,鲜妍的花瓣在灯光下红艳地盛绽,透视着她心中最不愿忆起的脆弱。

    在走向它的在那一瞬间,在她记忆中,所有曾与陆晓生一块拥有的过去霎时复活,一幕幕在她眼前重现,她像是被外头的雨丝淋醒般,终于明白在她心底,那个她始终都不愿透视的事实。

    不管走了多远,或是过了多久,只要她的心还留在原地,还是留在心房陷落在爱情里的那一年,她就哪都不能走,只能像是守信南归的雁鸟,哪怕路遥千里,在冬日来临前,她还是得振翅飞回温暖的南方。

    那一夜,绵绵细雨笼罩住了整座台北城,就像十七岁离别的夏夜。

    同样的这夜,春末的富良野,夜晚的天际,澄净得像是经过雨丝洗过,天空的星子明亮如旧。

    舟车劳顿过后,返回继父旧宅的陆晓生,坐在廊上看着这片在他年少那一段日子里,总是在他最需要抚慰时陪伴在他身旁的花田。

    “爸。”

    “嗯?”坐在他身旁的继父,边应边替他倒了杯啤酒。

    “我迟到了吗?”要是如咏童所说的,早一点回去找她的话,这一切是不是就会不同?他为什么当年要那么坚持把所有的债务全都还完,并在有点事业后才去找她?

    看着那张自责的脸庞,继父伸手轻拍着他的肩。

    “你只是个负责任的孩子。

    “可是我也让她等了太久。”他的语气中难掩自责。

    继父将冰凉的酒杯放至他的掌生异“只要你曾付出全心全意,就算无法永远,那仍会是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难道就只能是回忆而已?

    静看着星空下幽暗得看不清的花囚,此时此刻,在他眼前奔跑跳跃着的,全是当年穿着制服的那个少年与少女,他想,这种向往一份纯真爱情的情怀,或许会一直跟着他,尽管它看似并不存在,但他知道,时光带不走它,也不会消散。

    “为什么每个人都忘不了初恋?”将已微微苦涩的啤酒大口咽下喉后,陆晓生觉得属于自己的那份苦涩,似乎也沉淀至他的心底。

    继父沉吟了一会,将掌心轻拍在他的头际。

    “或许是因为,它总是那么不完美。”

    ----

    直到清晨,缠绵的春雨雨势总算稍歇。

    大清早就坐在客厅里边抽烟边喝咖啡的贺氏父子,两人无神的双眼下,皆挂了一层黑眼圈,眼看婚期将近,堆积如山的婚礼杂事,此刻却遭他们抛在身后置之不理。

    说实在的,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也没有人有心情再去管什么婚礼大事,目前他们只想知道,楼上的那对母女,究竟是谈得怎么样了。

    睡了一夜后,清早醒来就一直枕靠在母亲膝上的咏童,凝视着窗外经过一夜雨后又是晴的好天气。

    “妈,你都不问我吗?”

    “问什么?”郭蕴眉轻抚着她乌黑的长发。

    问她以后会不会后悔、愿不愿意承认她很胆小,还有她是不是一个拿得起却放不下的人…

    冰蕴眉拍着她的脸蛋问:“你知道为什么mama都不问你关于陆晓生的事吗?”

    “为什么?”

    “自从你当年不顾一切偷了护照从伦敦飞回台湾时,我就决定,无论以后你们俩的结局是好是坏,我都不过问。”郭蕴眉偏着头遥想当年,然后对着她笑笑“因为你长大了,懂得也多了,你不需要有人在你耳边对你说什么是对或错,因为不管在别人眼中看来是对还是错,最终也只有你才能下结论。”

    咏童不禁垂下眼眸“可是万一连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对还是错呢?”

    “你会不会怕后悔?”郭蕴眉将她拉起坐正,认真地瞧着她愁绪写满睫眉的脸。

    “当然会。”

    “那就尽量不要选错路啊。”生性乐观的她,对任何事的想法都很简单。

    “可是…”

    “问你一个最简单的问题。”郭蕴眉抬起一手打断她“你现在想的人是谁?”

    此话一入耳中后,在咏童的心底,立即浮现出那一抹最是想念的身影,她张大了眼眸,动弹不得地困坐在原地。

    冰蕴眉看了她的反应后,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就是因为答案很简单,所以mama才不过问。”果然有血缘,跟那对父子档一样都是想太多。

    一叶障目,没想到在撇开了那么多的想太多之后,原来烦恼根本就不是烦恼,在回想起那抹身影时,在她心底升起的,并不是懊悔相遇的心情,而是种感激的心情,因为有些人就算是耗尽了一生,也没办法寻找到那一份单纯的爱,而她,却在那么年少时就已拥有…

    “姐,你的礼物。”贺咏正敲了房门两下后,一脸紧张地探头进来。

    “谁送的?”她呆愣愣地看着被放在她腿上的小木箱。

    “晓生哥哥托人送来的。”脸部表情很僵硬的他,像是痛下了什么决心般,两手用力地拍拍她的肩后,接着就急急忙忙地走下楼。

    伴放在腿上的精致小木箱,沉甸甸的,中间的部分还用色彩美丽的和纸包装起来,郭蕴眉在她迟迟不看他送了什么时,按捺不住好奇地在她身边催促。

    “不拆开来看看吗?”

    深深吸了口气后,鼓起勇气的咏童,小心地拆开和纸,一打开箱盖,她登时呆住了。

    静躺在碎纸中的琉璃,像颗刚掉下来的眼泪,而在这颗晶莹的泪珠中,封藏着一朵遭人采摘下来的白色罂粟。

    一张小信签置在其中,咏童颤抖的指尖,缓缓滑过上头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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