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之间_第七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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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第1/4页)

    第七章

    山姆站在茅屋中,视线锁在对面的墙上,费尽所有的意志力才挺起火烧般的肩膀。他没有呼吸,只是全神贯注在肮脏的墙壁上,等着士兵把门关上。而那似乎花了一世纪之久。

    自他左方传来喘息的声音。“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他没有回答,知道即使开了口也说不出什么,反而会将他努力压抑的呻吟声泄漏出来。

    门关上了,屋内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山姆双膝落地。

    他面朝地的趴着,他的肋骨因被踢而瘀伤疼痛着,左腿则因路拿的脚没踢准肋骨而痛得麻痹,他的手掌和手指因酷刑而肿胀,使得绑在腕上的绳子像虎头钳一样紧。他无法再向前挪半步了,他好累好累,但又挣扎着不想隐入睡眠中。他必须知道自己是否还脑控制自己的身体,必须是完全的控制。这将是对意志力的一种磨练,一个他绝不能疏忽的东西,过去许多次他就是靠自我控制救了自己的性命。

    左方传来一阵她走近的声响。她在他身旁站了好一阵子,然后他感到她轻抚着他的上臂,他微微转过头,因突来的刺痛而瑟缩了一下。

    他想睁开眼睛,但那要花太多力气,而在几小时的殴打他已没剩多少了。不过路拿仍然什么也不知道,山姆并未真正透露他由何处获得炸葯和来福枪。他给了路拿一个假的军火贩名字,他至少得花三天的时间才能查出来,那时山姆应早已逃走了。如果,他想着,他能再度移动的话。

    老天,他的下颚受伤了…感觉就像和波士顿的大力士大战了十回般。

    又过了几秒后,她的手指将他脸上的黑发拨开,在这过程中,她擦到了他的下巴。“老天!”一阵呻吟自他嘴中逸出,她拿湿手帕轻拍着他的嘴唇。

    “可怜的人。”

    这声音听起来好像她在哭。这正是他需要的,一个歇斯底里的赖莉儿。

    他费力地吞了口口水,然后添添嘴唇。“我以前告诉过你我不需要你的同情,留着自己用吧!”

    他听见她吸了口气,然后飞快地收手。他等着她退回她的角落去添伤口,却感觉不到她的移动。她咕哝着,他努力聆听却仍无法了解她在说什么。接着他又感觉到那条手帕轻拭着他的脸,就在他拒绝她的帮助之后。

    他好累,全身又痛得要命,遂停止和能减轻痛苦的睡眠抗争。手帕轻拍过他前额的伤口,使他瑟缩了一下,然后她模糊的低语声传入他所处的痛苦迷雾中。他想笑但不能笑,睡意侵袭着他,越来越沉重,而他最后所想的是她所说的话。那不是挫败、惊慌或难过,而是战斗意志的话,甜美的赖莉儿小姐刚刚叫了他一声“该死的北佬”!“你能不能停止那该死的喃喃自语!”

    莉儿抬头看向山姆,他正满脸瘀伤肿胀地怒视着她,她甜美地笑笑然后开始哼着“迪克西之歌”①。

    ①译注:为内战时期南方邦联流行之军歌。

    他做了个深呼吸然后立即痉挛了一下,她停止哼歌。虽然他受伤了而且看起来一团糟,但她仍不会笨到在他清醒和能移动时为他做些什么事,而且也不打算让他知道她为他感到难过。他刚刚才像昨晚般拒绝了她的帮助,不过她也不会放任一个受伤的人躺在那儿流血而不加理会,这不是个基督徒应有的作法。

    他昨夜整晚都躺在屋子中央未曾移动过,使她怀疑他是否已经死了。于是她花了很长的时间检查他的背,看他是否仍在呼吸,她已可以很容易地发现他背部轻微的起伏。她撕了一大片衬裙试着把它放到他的头下。一直沉沉睡着的他突然惊醒并掷出一把两刃刀,险些正中她的脸,之后她就一直和他保持距离。

    黎明过后不久,他就趁着粉金色的阳光照进屋内时,爬回他原先的角落。看到他在挣扎的她正想帮他时,他却皱着眉头看着那一大片衬裙,然后尖锐、恶劣地说不需要她迟来的慈善,又叫她回到她的高塔去让他独自留在地狱里,接着又恶毒地瞪了她一眼,令她不敢再去碰他。一回到角落后,他未再发出一点声响。

    而这同时,她也快疯了,另一只甲虫…一只三英尺长的大怪物…自屋顶落到距她仅几英寸距离的地上,不过没掉在她身上并未令她觉得好过些。她试着说服自己别害怕,因为她除了自己外也没有其他的说话对象了。他已叫她要“安静,试试其他新鲜的”

    她迟疑地看了他一眼,只见他下巴上的瘀青几乎和他的眼罩一样黑,只是多了点紫色。他的下唇则胀得像噘着嘴一样,上面有道流血的伤口,自他的前额到一边的颊骨上则有一道相配的伤痕。

    他是她见过第一个也可能是最后一个被殴打过的人,路拿上校的做法吓坏她了。她想还是离那个暴徒越远越好,可是她仍有一天的囚禁生涯要熬过。

    山姆大声冒出一串咒骂。

    她耗尽所有的自尊才控制住自己不发问。

    他移动着想去拉他的靴子,但手却不听使唤地滑开,他再度咒骂起来。她别过头去不看他,直到感觉到他炙热、评估似的视线盯着她,她才转回来。

    “我需要你帮忙。”

    这真是出乎她意料之外,傅山姆居然主动要求别人帮忙。但这却是真的。她移到他身边等待着。

    他比着他左脚上的靴子,她第一次仔细打量着他的双手。他的手和手指都肿大而且瘀青,但真正令她屏息的是他指甲的样子,它们像被榔头捶过似的变成黑色。她不禁打了个冷颤,想起自己十岁时被门夹到手指那种痛苦的滋味。那种悸痛就像昨天才发生的那般清晰。当时她的手指也都变成紫色,可是一点也不像山姆的这么严重。她觉得好无助,胸口发紧,还有种想哭的冲动。她终于了解他为何那么易怒了。那是自尊。山姆很有自尊心。他的rou体已经伤痕累累,不想再让她折损他的自尊。“脱掉我的靴子。”他把脚伸直抬高地面,方便她抓住左靴的鞋跟。

    在她的双手和他的双脚被绑着的情况下,她很难抓住他的靴子,手一次又一次的滑开。

    “老天!”

    她不理他,只是再次用力拉着他的鞋跟,但由于靴上绑着绳子,所以无论她多么努力的拉扯,都无法使靴子移动。

    “看来除非奇迹出现,不然你是无法拉下这靴子了。”他紧锁眉头地看着她。“这就是你大叫的原因?祈求奇迹出现?”

    “才不是呢,噢!你不能想点别的办法吗?”

    “这样说是不公平的,我当然能脱下这只靴子,只是…”

    “我看得出来,你做得还真好。”

    一方面是为了不想再听到他的讽刺,另一方面她也想证明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做好脱靴子这种简单的工作,她把靴子置于她绑着的双手之间抱在胸前,然后向前倾,白了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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