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的天使_第六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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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第1/7页)

    第六章

    人总是在追求真相,却又畏惧真相。

    我宁愿走入你的囚牢中,陪你失去翅膀。

    你却说我应该离开,因为你将离开。

    “抱歉,我终究不是你的天使。”你说。

    ×××

    巧巧曾经在给我的信上提到,她说素卿担心着我会因为一直没有见到巧巧,最后失去耐心,甚至放弃这段感情。

    她的担心是对的,不过只对了一半。在咏翔出现之前,我的确是这样认为的,所以曾绝对别人,也对自己说过,我无法喜欢上一个没有见过面的人。

    但是这论调后来被我自己推翻了,在我竟然萌生了阻止巧巧与咏翔接触的念头时,我终于承认了我喜欢她的这个事实。

    只是不管再怎么喜欢,除了一张巧巧在中正纪念堂拍的半身照片,还有一张她与素卿合拍的大头贴之外,我已经别无他物,可以让我思念这女孩。

    所有在细心安排,或者无心插柳之下所营造出来的见面机会,总在关键时刻,因为许多外在的因素,让我们无缘际会,以致于到了今天,巧巧人都已经快要出国去游学了,我还连她的庐山真面目都不清不楚。

    夜深人静时,我把看了一般的《修辞学精研》给丢到床尾去,拉着棉被,缩在床头的窗户边,远远眺望这夜空的雨。

    忽然发觉,台中下雨的方式,其实与台北有些不同,同样是细雨蒙蒙,台中的雨水总是直截了当地落下,没有一点迟疑,但是之前我在台北淋了两次雨,在公馆,还有在车站旁的新光三越,那两次的雨水却总是用飘的,在天空飘了一会儿之后,才轻轻地落在脸上、肩上。

    望着台中的雨夜,我想起台北的雨水,那种仿佛经过酝酿的、安排过之后,才仔细落下的雨丝,多像是巧巧的感情。

    跟素卿在台中街头漫步了一夜,隔天我就感觉,自己尚未完全痊愈的感冒症状又要复发了,所以今晚我很认命地早早上床,想把作息调整好,也想努力地睡一觉,但是熄灭了灯,关掉了音乐,人却怎么都难以成眠,辗转中,不断想起素卿说过的那些故事,还有最后她说的,关于巧巧的那部分…

    不想去想的事情,往往更会停不了地在脑海中重现,虽然不像小说描写的,电影画面一般的那么夸张,可是大部分我们曾有过的对话,曾给过彼此的感觉,却总是不停浮上心头。

    叹着气,我把手机拿起来一看,时间已经是半夜两点五十六分,然后我看见日期,写着六月十六日,六月十六日?

    我差点失口大叫,急忙坐了起来,脚伸直得有点用力,厚重的《修辞学精研>被我踹到床下去了,发出“砰”的一响。不过我没有时间检书,立即先打开台灯,然后马上按下电脑主机的电源,我得去看巧巧有没有留下任何讯息给我。

    巧巧今天早上考完试,晚上她母亲就要来接她回桃园,这是她之前在信上说的,而事情会有变化吗?她会在最后一刻选择见我吗?或者,我能有这个机会,亲自对她说一声:“生日快乐”吗?我很着急地连上线,去看我的信箱。

    信件匣中没有新信件,但是阿潘的文学板上却有一首诗,作者是green-c10ud,一朵绿色云彩。

    翻飞,我掌心里的眼泪。

    脱不出的囚牢,由我建立,而你是砖瓦外的自由。

    遥,不可及;不可及的,遥。

    你的名字。早已注定了结局。

    诗人追索着天使的脚步,我却追逐诗人的心灵,

    据说一千七百多年前的小乔如此幸福。

    今天的爱情则在一个尖端的距离中迷路,

    我说,再见,没见过的怎么说再见?

    翻飞,我在监牢里独自起舞。

    用四分之一的眼泪,加入双倍伏特加,

    洒下可可粉,不搅拌,只让一点薄荷叶漂浮,

    清淡却伤感的味道,混合辛辣与甜腻。

    价格不菲,你付得起。

    但我并非身着燕尾服的魔术艺人,最后饮落的。

    只剩提拉米苏的眼泪。

    翻飞,我只能如此想像。

    没有翅膀的我,当不了你的天使,即使我这般奢求渴望。

    这些文字,套用了很多以前我们写过的字句,充满了绝望与悲伤的气息。想拨通电话给巧巧,但是此刻时间已是凌晨三点,我不想打扰天亮后还有最后一科考试的巧巧。

    看完了诗,我在房里来回踱步,走着走着,右脚不小心勾到垂到床边的棉被,人差点摔了一跤,烦躁的我,气得一拳用力打在墙上,没有发出砰然大响,没有打坏任何东西,只有我痛得要命的手指。

    坐回椅子上,我搓搓拳头,有点懊恼,本来我用力挥拳之前,满以为可以打出一声巨响的,但哪知道这房子盖得还真是结实,只有轻轻闷一下的声音,和我指骨的剧痛而已。而这一声微弱轻响,以及难当剧痛,既没有任何人听到,也没有我之外的任何人可以感受到。

    细小的反应,不代表使力就不够重,这是我的结论;而无声的沉重,背后说不定也有更巨大的悲伤,这是我的联想。

    无声的,看不见的,那些我所以为的,在背后,会不会就像我的拳头一样,有着只有自己才懂的痛呢?

    我像个顿悟的僧侣,原本罩在心头的浓云阴霾中,忽然有一道曙光透入时的清凉明朗,然后一连串的巨大冲突猛然涌上心头,我坐在地板上,握着拳头,想到很多以前没有想到的问题。

    巧巧一直说自己没有翅膀,所以当不成我的天使,那到底天使的翅膀哪里去了?为什么天使会没有翅膀?

    她说她是一只囚鸟,后来又说她是残缺的,究竟会是怎样一种残缺,可以让人道追求自己爱情的勇气都丧失呢?

    我知道囚鸟有两种,被囚禁是一种悲哀,可是我没有想过,会不会是巧巧自己在囚禁自己呢?如果是,那理由又是什么?

    长久的研究生生涯,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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