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下)_第十一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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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第3/4页)


    她弯腰从车窗外,看着他说:“我明年就满十八岁了。”

    他的表情在瞬间变得有些古怪。

    她脸上泪痕未干,却笑了出来“我只是突然想让你知道而已。你回去时,路上小心!明天见,Byebye!”

    语毕,她才转身跑了回去,进门时,还不忘回头和他挥手。

    她灿烂如花的笑容,消失在门后,留下错愕不已的他。

    我明年就满十八岁了。

    秦无明愣愣的坐在车子里,看着她家的灯亮起,一颗心充满了矛盾的情绪。

    很苦,很甜。

    很痛,也很暖。

    半晌后,他将车开下山,然后在店里坐了一整夜,将那苦痛甜暖细细重温回味,再好好收藏于心。

    因为他晓得,关于她,他能拥有的,只有这些…

    *********

    那个女孩,趴在菩提树粗大的枝干上。

    店外的菩提老树在深秋,依然茂密不已,满树的绿叶几乎遮蔽了她的身影,若非绮丽眼尖,一定不会发现她的存在。

    那棵菩提树的树龄,一定已经有好几百年了。

    她从来没见过那么高大的菩提树。

    当然她更没见过有人会那么喜欢躺在树上,她已经连续好几天,看见那女孩趴在树干上了。

    她不是鬼,绮丽晓得,她虽然苍白,却一点也不透明。

    况且,她之前便见过她了,在她初次来到这问店的那天,她是那位跑出来提醒秦,水快烧干的女孩。

    忍不住好奇,她终于在今天走到树下,仰望那看起来年纪和她差不多的女孩。

    “哈啰。”

    女孩睁开了眼,眨也没眨一下的看着她,乌黑的大眼,闪过一丝惊慌,似是没想到会有人喊她,或是没想到她会过来。

    绮丽很确定她是人,虽然这女孩的反应有点像鬼,一副不该有人看见她的模样。

    或许她是妖精。

    老实说,有秦这种气质特异的老板,这间店真要有妖精出没,她也不会觉得太奇怪。

    毕竟,世界上无奇不有,她自己还看得见鬼呢。

    不过这女孩一定不是菩提树精,她很美,但那美丽的容颜之中,却透着一抹艳丽。

    说她是树精,她更像花妖。

    阳光从林叶中穿过,轻轻洒落在女孩身上。

    她沉默地,从树上俯视着她,长长的黑发披散在背上,缠绕在她洁白的藕臂上,几缕黑发散落,因风而飘荡飞扬着。

    从绮丽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她那张脸的上半部,特别是她那双乌黑神秘的大眼。

    “抱歉,我吵到你了吗?”绮丽微笑开口。

    缓缓的,女孩摇了摇头。

    她想也是,这阵子,她常发现这女孩在看她,偷偷地,观察着她。

    “我可以上去吗?”她问。

    女孩迟疑着,有一瞬间,绮丽以为她会拒绝,但她最后遣是点了点头。

    她爬上树,女孩坐起来,让了一半的位子给她。

    她在树干上坐好,菩提树如一把巨大的伞,仰天开展着,护着她们。

    这地方的视野很好,可以看到整栋的咖啡店,和开满红花的庭院,还有附近巷弄中的景象。

    星期天的早晨,靠近办公大楼的巷弄里,反而没什么人。

    倒是大街上,人车还是熙来攘往,但那些喧嚣在这儿几乎都听不太到了。

    风吹来,树叶因风而沙沙作响。

    透过摇晃的绿叶看去,阳光,如缤纷星子一般闪动着。

    她闭上眼,深吸了口气,享受微风与阳光拂面的感觉。

    身旁的人依然沉默着,绮丽睁开眼,歪着头看她。女孩垂首看着地上,不知道在想什么。在微凉的秋日,她依然穿得很凉快,黑色细肩带背心加黑色牛仔短裤,她身上最保暖的,大概就是她那头长发了。

    “你不冷吗?”绮丽问。

    她摇头,那头乌黑的长发也随之晃荡。

    这女孩真的漂亮得不太像人类。

    绮丽瞧着她精致如陶瓷娃娃的面容,如果不是之前曾看过她冲出来和秦说话,她一定会以为这女孩是哑巴。若非她并未拒绝让她上来,绮丽还真以为自己很讨人厌。

    那天她明明看起来挺泼辣的,实在下像现在这安静沉默的模样。

    虽然她安静得像朵花,绮丽还是再接再厉的开口。

    “你好,我叫白绮丽,你叫什么名字?”

    听到这个问题,女孩终于抬起头,瞧着她。

    绮丽微微一笑,朝她伸出手。

    她看着那只悬在半空的手,看了好久,绮丽没有催她,只是等着,半晌后,女孩才迟疑的握住她的手,张嘴轻轻吐出一个字。

    “澪。”

    “怎么写?”

    “三点水,雨令澪。”

    “好漂亮的名字。”

    当年,云梦初见她时,也这么说过。

    澪看着她,心口紧缩着。

    这名字。是一个诅咒。

    在那个年代,旱时总比雨时多。因为她承继的血,因为她拥有的天分,她被送进了白塔,赐与了这个名字,成为祈雨祭祀的巫女。

    记忆太久远,应该要褪色,其它的,都褪了色,只有她,依然鲜明。

    她和她,拥有几乎相同的条件,同样的血源,同样的身分,唯一不同的,是她的能力比云梦强大。

    当事情发生时,她曾经恨过,好恨、好恨,恨到想毁灭一切。她恨那个国家,恨龚齐,恨蝶舞,恨她,也恨自己的天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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