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小后娘_第四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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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第3/3页)

滴血渗了出来。

    她继续缝缀刺绣,她不怕伤了手,即使被针扎得血rou模糊她也不要紧。

    “这是我仅仅能够为你做的…”聊表心意吗?不是的啊。

    “相公。”她一针一线的边低吟“你好残忍!傍了我美好的记忆,给了我不能断绝的感情,然后再赐予我最痛的经历。”

    针再一次刺人指腹,然而她却已无知觉。

    “我晓得你不会爱我,就像夫妻之间的那种爱!可我盼着能同你厮守,可你居然不让我有付出的机会。”

    对于玉惊破,她有着迷惑和感激,以及更多更多的动容,近乎于非君莫属的情意了。然而就在两人还有一丝暖昧恍惚中,他死了。她只知道自己正承受着的是,深刻焚心的极悲极痛。

    她想,这就是爱了吧。

    但愿她能够随他而去!可是她不能抛下三个可怜的孩子。还有王老夫人,她是她的婆婆,身为媳妇,她不能不孝。

    原来想死而不能死的滋味,是这样艰辛的酸苦。

    “呀!”这一针居然深深的刺入!

    她用力将细针拔出,血珠子滑滚奔出,不一会儿就把她的左手和绢布给染红了。

    菟丝花绣好了。她的血染艳了它的芳姿。

    净菟低低的笑出声来。她不懂,自己怎么会笑呢?

    她颤了一颤的站起身,一手拿着油灯。门外,小醇站着梦周公。

    “对不住,小醇。”这真心为她忧愁的丫头。

    身上的白衣随着她的足步移动飘飘飞掀,须臾,她来到停放棺木的厅堂。

    奴仆们一个个歪歪倒倒的睡下了。七天来的守夜使得每个人都累乏至极。

    弊木并未上盖,必须等条明日诵经时由道师上盖。

    躺在棺木内的惊破一定很孤寂吧,他的魂魄回来过吗?

    “求你回来…”她好后悔,这七个夜晚她总是睡了一刻钟便因心悸而醒了眠。

    所以他无法入她的梦,是不?

    将绢布放人棺木内,她诉说:“相公,这是我第一回拿针线刺绣,绣得丑,请你莫怪。”

    这厅堂没有奴仆胆敢进来,因为今夜是头七。

    挣菟抚着棺,却是连声啜泣也忍了住。

    “你听得见吗?我想告诉你,我好贪的,把你当作是真真正正的夫君至亲。”即使他没有“碰”她。

    “我将为你守一辈子的贞节。你放心,我守得心甘情愿,没有任何勉强。”至于她一直狼迹天涯的寻亲

    她早早绝了心思。姓鹿的人氏不多见,可是茫茫人海呀。

    许是七日的神伤折磨,她踉跄了一下,差点儿仰倒了去。

    一只有力的膀子将她撑扶住,她抬眼,恍若隔世的震撼令她更加昏晕。

    “相公…”

    “你的手指上全是伤!”这语调是薄愠的责怒。

    “你的魂魄真的回来了…”够了!他的魂魄肯回来见她一见,她已是无憾无很了。

    “魂魄?哼哼。”能否认吗?“他”的确已死亡七日。

    净菟痴痴的仰望着眼前这张刀刻斧凿似的峻容…仍是微掀的傲眉,依然是懒得理睬人的淡笑。

    “那儿…可好?”

    “哪儿?”她神智不清了吗?

    “阎王和黑白无常会不会…很可怕?”她担心他受了刑,虽然他是她以为最好的人了。

    他的眸光一敛,这小家伙问的是地狱是吧?也就是三魂七魄应该归去的地方。降地,他闷闷的无声的笑。

    胸腔胀得发紧。

    净菟“瞪”住他!其实不是瞪,只是她的眼神太炙热了,她好怕眨眨眼睛他就会化为一缕白烟。

    ‘“魂魄能待多久呢…”她的轻喃使得他心窝一栗。

    “玉少夫人,你很伤心。”肯定的口吻。

    “你是我的相公…”

    “就这缘由?”她倒是轻易即可惹恼他啊“方才我明明听见,你充满情意的告白。”

    白云似的面颊倏地泛出赧色,她慌然失措的咬着银牙。

    “你说你要守一辈子的寡,说说挺容易,执行却是困难。”

    她急忙表明心迹“请你相信!我不是水性杨花的女子,我已经许了你呀。”

    “但是你还是清白身,尚未是我的人。”

    “一女不可二嫁!”即使她没有读过圣贤书,但是孤苑的老嬷嬷所教诲的每一句话她全谨记在心。

    他敛下眉睫,眸中的晶亮隐没。她承认她的清白身,也说了不二嫁。如他之前所臆测,这十几岁的小女人果然仍是青涩果子。

    他的无语令净菟更加的乱了心绪,他不信她吗?她可以立重誓的!

    其实她好渴望摸摸他,或是投入他的怀抱。

    她眷恋他的气息,他的大手掌的温度呵。可她不敢,她不确定魂魄若是和凡人接近会不会飞散成尘。

    将她的踌躇看在眼底,他感觉体内某一处的冷硬又塌陷了。

    “鹿净菟,别再失魂落魄,你瞧你,连走个路都无力,仿佛随时会被雪花卷走。”他一直跟随着她…

    她抱着木盒子发呆,对着烛光痴想,抑或是笨手得让针刺了手指,无一遗漏的全落人他的眼。

    微怒的情绪中,似乎波涛汹涌着其他不知名的

    他扫向她的左手,声音冷酷“记得擦葯。”

    “嗯…”净菟讶然,他怎么知道她手指曾受过伤,可血已干渍了。

    而且她不感到疼!她只是急促的求着“你可以常常到我的梦中吗?”

    “我怎么进入你的梦中啊!笨…”舌尖咬到了,他猛地一愕,该死,他忘了自己现下“应该”是一缕鬼魂。

    而她竟敢用这可怜兮兮的模样对付他!她以为堂堂大丈夫如他者会吃这一套?,

    哼,他软硬都不吃!她休想又令他心生愧疚!

    这七日他过得比“鬼魂”更为凄惨,这全是拜她之赐!谁让她把自己整弄成这般!痴情断肠人啊。

    他与她既无鸳盟,亦无永誓。不过是一桩你情我愿的互易婚姻。

    他右手食指和中指暗暗弹动,一道劲力往前飞去,挣菟眼前忽而亮晃晃的一片,当她重新定住视线的时候,已经不见他的影儿。

    “相公!相、相公…”他的魂魄被拘走了吗?

    他有没有一些些的依恋?“惊破,玉惊破!”一声声催泪般的呐喊由她的喉中沙哑吼出,她真的连他的魂魄也不能多留住片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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