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女出招_第一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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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第5/5页)



    沁凉的夜风刮来一阵香气,空气中混杂着吸闻两下就足以熏倒人的异样气息…酒味。

    仲修险些没吐血。

    满宫的手下居然喝得醉醺醺的,就地倒在墙角边、花园里睡他们的大头觉。

    这就是朝廷苦心栽培出来的菁英吗?

    他决定明儿一大早马上斩掉现场的每一颗笨脑袋!绝不宽贷!

    “人家白天忙得连喘口气的时间也没有,入夜时让他们好好睡一觉也是应该的。”曾素问竟然把眼前的奇景当成吃饭一样稀松平常。她走向一丛粉白色的花卉,从半人高的植物上摘取巴掌大的葫芦形绿叶,送到他面前。

    “喏,嚼烂了吞下去。”

    “这是什么?”仲修停驻在叶片上的眼光彷佛打量洪水猛兽似的。

    宁和宫专属的花庭里,往常向来栽种杜鹃或百合这类没有香气的植物,但他终于注意到,原本培育百合的园区已然被十来株不起眼的白色小花所占据。

    粉白的花朵约莫相当于铜钱的大小,却散发出惊人的浓香。区区二十几朵的数量竟然使整座宁和宫包围在馨馥无比的气息中,实在太诡异了。而且他向来为自己善于鉴赏名花异种而感到自负,如今却发现以前从未见过这款奇特的花种。

    “乖乖吃下去啦!我又不会害你。”夜行人不信任的眼光有如利刃一般,对她形成莫名的伤害感。

    仲修选择忽略她怪异的举止,用力嗅闻了空气几下。“好怪异!你有没有闻到,屋檐底下溢满了那种…花卉…的…香…唔…”他的大脑忽然失去平衡感,脚下猛然踉跄地跌进门槛里。

    发生了什么事?啊!他的头好晕。

    好难过…彷佛刚刚灌下两大坛的陈年女儿红似的,他几乎可以尝出口齿间流转的酒味。胀大的舌头已然失去灵活度…

    怎么回事?他晚膳时没有喝酒呀!即使有,也不至于留待两个时辰之后才发作出来。

    平时他的酒量虽然未达千杯不醉的海量,但凭借高超卓绝的内力撑持着,寻常酒液极难醺得倒他,而今居然莫名其妙地出现了醉态…

    醉?喝酒?

    晕倒的仆从和浓香?

    心灵深处闪现一抹震骇的电光。“香…有毒…”醺胀成紫红色的俊脸不可置信地转向她。

    “笨蛋,我不是叫你吞下解葯吗?”曾素问翻个白眼。男人实在是奇怪的动物,旁人明明早就提出好心的劝告,他们偏偏不听,总要等到吃了亏≤了气,才恍然自己的愚昧。

    “快…给我…”颤抖的手掌夺过她手中的绿叶,一把塞进嘴里。然而,失控的上下排牙齿徒留下酸涩的麻痹感,无论如何也嚼它不烂。

    控诉的利光投向她的粉颊。

    “瞪我做什么?”曾素问啐了一口。既然解葯已经赐给了他,他自个儿吞咽不下去,她也爱莫能助呀!

    他是少数几个中了酒葫芦还能维持一刻钟清醒的狠角色,可见这位夜行人的内力起码排得进江湖前十大高手。

    酒葫芦的性质只会让受毒者醉晕过去,并不会造成实质上的伤害,但练武之人一定会直觉地运功与它的葯性相抗,如此一来反而增加了自身的痛苦。倘若他效法侍从和奴婢们的效应,乖乖睡一场大头觉,明早醒来甚至不会有宿醉的征候。

    “唔…”仲修努力攫紧飘浮的神智。“解…葯…”

    夜行人的意志力委实太惊人,看样子他不会轻易屈从的。瞧他似乎很难受的模样,她能见死不救吗?曾素问迟疑了一下。

    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干脆就帮他一次。

    她顺手再摘下一片葫芦形状的叶片,放进嘴里嚼烂了,蹲在仲修身前,粉颊缓缓漾出清晰的红彩。

    “我好心想救你,可别误会人家故意占便宜。”姑娘她还是个规规矩矩的黄花大闺女,现今迫于情势,不得不利用非常手段解救苦难同胞,愿上苍和师父谅解她的苦衷。

    “废…话…”他胀红的脸孔已经分不清是出于醉意或者怒气。

    纤嫩的食揩抠出他口中的叶片,素问踌躇着、沉吟着,别扭的情绪拧绞着她的芳心。半晌,她猛然点头,下定决心,低头封上他的嘴唇。仲修在昏茫中怔住了思绪。

    不由得他多想,清新的青草汁液已然送进他口中。沉重的脑袋突地变轻了几分,他马上顺着草液的润滑效用,将整口嚼碎的叶泥吞咽进腹里。

    解葯的效果强烈得超乎他想象。眼前望出去的模糊景物有如早晨凝聚的薄雾,迅速被初升的朝阳蒸化了,万物剎那间变得清晰无比。

    这么快?他再度感到惊愕。究竟是何等剧毒能够在一眨眼间将受害者迷倒,并在第二个瞬息间拉回他的神魂?

    “是什么…”他的舌头仍然肿肿的。

    “酒葫芦。”她尽责地解说:“这是我师父栽种成功的异种花卉,每日固定在深夜丑时开花,一个时辰后日然凋谢。酒葫芦必须经由上好的女儿红浇灌才能培育成材,因此花香里蓄含了中人欲醉的葯性。在中医典志里属于催人入眠的葯材,并不算毒花,你尽管放心吧!”

    “还是…没力气…”他的四肢仍然软趴趴的,提不起劲来。

    “活该,谁教你刚才运功与它的葯性相抗,酒气已经顺着你的经脉侵入周身大xue。”她舌尖轻吐,扮了个鬼脸。“阁下不妨躺在这座露天花园里休息一会儿,欣赏牛郎与织女相会。幸运的话,半个时辰后就能起身了。我先回房睡觉去也,咱们后会有期。”

    她翻身从他体侧跳起来,一骨碌钻进宁和宫内殿。今晚算是仁至义尽了。

    “曾…曾姑娘…”他微弱的叫声完全被墙外的虫鸣声吃掉。

    她就这样离开了?真是不讲义气。

    曾丫头平白与一位陌生人历险了大半夜,竟然不询问他的身分和来意。而瞧她的模样,又不像已经认出他的长相,她也未免太特立独行了吧!

    无论如何,曾素问姑娘的推断最好正确,否则明儿一早让宁和宫的侍卫发现他们至高无上的皇上委顿在泥土地里,他唯有出家…抑或将宁和宫的仆从们全部杀光光…才能遮羞。截至目前为止,他们已经共患难过一夜,却仍然尚未“正式”结识对方,老天爷着实摆了他们俩一个乌龙。

    或许那丫头说中了一点…上天自有他的旨意,命运会引领他们俩迎向不可违的路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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