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嫁官家郎_第八章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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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第4/4页)

    鹊儿这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走回马车。

    辰-一见她靠近,哪还顾得伤口,立刻一把将她拎过来吼道:

    “你别在这节骨眼上跟我拗,听话,快上车来。”

    “我不拗,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跟你拗了。”

    鹊儿望着他微微笑,并顺势夺过他腰间的匕首。抓起自己的长辫一刀划断,将那截断发交至他手中。

    “你…这是做什么啊?”辰-惊讶地问。

    “你要好好保重,记得…我等着你来寻我。”

    辰-还来不及伸手,她立刻退了两步对夏庸喊道:

    “夏大哥,快走吧!”

    眼看着官兵步步进逼,夏庸也不敢迟疑,坐上前座,马鞭一扬,说:

    “你保重啦,鹊儿。”

    鞭子一落,马车立刻疾驶了出去。

    辰-的声音愈来愈远,鹊儿不舍的站在原地,只想再多看一眼,再多听他唤她的名字。

    没一会儿,身边全静了下来,只剩下薄情的夜和那善嫉的寒风不断地对她呼啸着。

    *****

    话说鹊儿那夜被人带回赵府后,便从此一病不起。

    这对追剿云辰-至今毫无斩获的刁锦言和赵度耘而言,犹如芒刺在背,没一天安宁。

    于是三天两头到赵府来问话,希望能问出个蛛丝马迹也好。

    但鹊儿始终不愿搭理他们。幸在余管家的帮助之下,才能常常借故身体不适回绝两人的sao扰。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冬雪渐融,梅花纷谢,转眼间,又是春雨绵绵,杜鹃红艳的季节了。鹊儿病虽痊愈,但她心里的那分挂念,却因为时日渐久,而越加沉重了起来。

    她夜里常常一坐到天明无法合眼。天亮了,同样是漫长的等待,相同的失落。于是人也瘦,话也愈来愈少了。

    唯有那一头秀发,已在不觉中蓄长了。但那曾经对它爱不释手的人,如今又在何处呢?

    就这样,蝉鸣,枫红,又过了一夏一秋。

    “鹊儿,少爷在大厅里等着你呢。”

    “啊?我这就去。”

    鹊儿应声抬头,这才发现余管家身后的窗子已经贴着好些个年画,有“渔翁得利图”、“鲤鱼跃龙门”、“聚宝盆”甚至还有“老鼠娶妻”呢。

    又一年了。鹊儿落寞的低头不语。

    余管家每见她这般神情落寞,也总忍不住摇头叹息。

    一进厅门,赵度耘立刻一脸堆笑的说:

    “鹊儿啊,前些日子我不才叫人做了好些新衣给你吗?你怎还穿这一身乌焦巴弓的衣裳呢?”

    “我穿惯旧衣了,少爷您就别再费心了。”鹊儿头也没抬的说。

    “也对也对!你本来就不爱那些个花里胡稍的东西。再说,不管你穿成什么模样儿都好嘛,是不是啊?余管家。”

    余管家虚应的点了点头。

    “来来来,大伙坐着说话啊。别这么见外嘛。”

    但鹊儿和余管家却坚持守着老规炬,不肯就座。

    赵度耘也不强迫,自顾将话题扯回来说:

    “我今儿个心情特别好,所以在家里转了转,结果我瞧了半天,竟发现这大宅静得慌。所以刚刚吩咐厨房弄些酒菜,待会儿咱们自家人热闹热闹,也好顺便给家里添点人气。”

    赵度耘见没人答腔,又继续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眼看要过年了,这家里头总不能没人打点张罗嘛,你说是吧?鹊儿。”

    鹊儿被这一唤,才缓缓抬起头来。

    赵度耘见她有了反应,立刻又说:

    “-,你也知道,自从芝瑶去了之后,多少人劝我续弦,我都没答应咧。这分心意,你应该明白吧?”

    “我不明白少爷的意思。”鹊儿故意避开说。

    “那我直问好了,你可愿意当我的县官夫人啊?”赵度耘笑着说。

    “少爷,我只是个丫头,攀不上那格的。”

    “好好,不提那个,你只当赵家的少奶奶就行了。”

    “对不住,我受不起少爷的好意。”鹊儿断然的拒绝说。

    赵度耘一听,立刻垮下脸问:

    “你心里还惦着那姓云的不是?”

    鹊儿好不惊讶的看着他,本还想不透他怎知她与辰-的事,可转念一想,这才忆起岳蝉既出卖过他们,想必也将这事说明了。

    “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鹊儿。”赵度耘冷笑着说。

    鹊儿见他胸有成竹似的,鼓起勇气问道:

    “为什么?难道他…”

    “没错,那云辰-早就死啦,你还不明白吗?”

    鹊儿听了险些站立不住,幸亏是余管家及时搀住了她。

    “他…真死了?怎么死的?”

    “我是心疼,所以才没敢把这消息告诉你啊。你放心,等咱俩成了婚之后,那捞什子的县官,老子我也不做了,就一心一意的陪你…”鹊儿没等他把话说完,已经掩面冲出了大厅。

    余管家赶忙追了出来,紧拉住她说:

    “鹊儿,你可别做傻事啊!”“我活着就是盼他回来,既然他…走了,我也…”鹊儿揪着心哭道。

    “听我说,鹊儿。你先别妄下断语,我看这事儿…有蹊跷。”

    这话果然镇住了她慌乱的心神,她抱着一线希望问:

    “您这话是…”

    “外头说,刁家最近被朝廷查得很紧,搞不好…还会落得满门抄斩的下场咧。你想,这事跟辰-会无关吗?”余管家细细分析说。

    “您说…这是辰-?”鹊儿由悲转喜的问着。

    “我们在这猜,也猜不出个头绪,你赶紧去写封信,趁这次出门办药材,我帮你带去京城给他。”

    “可是…您上哪找他呢?”

    “这你别烦,赶紧写信要紧。”余管家催促着。

    “好好好,我这就去。”

    鹊儿像在茫茫大海里抓到了一块浮木,心里又燃起了希望。

    其实余管家这番话,泰半是为了安抚她而说的谎。望着她奔离的背影,余管家只能在心里默默祷念着:但愿老天有眼,但愿老天有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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